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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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旸弟下回去地中,可得到白湖来,咱们兄弟好好聚聚,千万不要因为五溪城的事,使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生出间隙。”
    他笑时很有亲和力,一时难辨真情还是假意。
    玄旸笑语:“章兄,我回程如果途径地中,一定顺道去趟白湖。”
    听出对方话语里的敷衍,白章不再说什么,他当然也不是真心邀请。
    在五溪城民众的怒视下,守城士卒的侧目下,白章领着他的随从们离去。
    盟会看似圆满结束,其实白章心里很不甘心。
    白章带着随从已经走远,玄邴来到玄旸跟前,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他说:“哥,你还不知道盟誓的内容吧?你猜小辰长到几岁,白湖人才可以来找他?”
    “十五。”
    “你怎么知道!听说这是五溪君和白章在今早才确定下来的年龄。”
    “有先例,一般都选择在十五岁。争抢孩子这种事,各个部族都发生过,不是什么稀罕事。”
    “哥,你是不是想过去?一直朝那边看。”
    玄邴劝告:“五溪城的巫女是很美,可人家是巫女啊,你可别迷上她们。”
    “走吧。”玄旸下城墙。
    “白章是不是来找你麻烦?”
    “没有,他邀我去白湖做客。”
    “哥以后得提防他,白湖不能去。你想他雇佣高地族战士到五溪城抢儿子,孩子没抢到手,还被迫跟五溪君盟约,孩子得等到十五岁才有机会回去白湖,他得多恼火啊。白章回去后,肯定要挨白湖城的城主责骂,还会被族人视作无能咧。”
    “不过嘛,哥使白章的目的没能达成,可也从阙月箭下救他一命,按说他应该不会太记恨才是。”
    玄邴边走边聊。
    伸伸懒腰,玄旸说:“世间的事,要是能这么纯粹就好了。”
    可惜不能。
    第8章
    巫盈放下木杵,用一只竹刷子将擂钵里药粉从钵壁上扫落,收集,倒进一只陶盒里,她的动作慢条斯理,很细致。忙完这件事,巫盈抬起头来,轻擦去额上的薄汗,这时,她发现青南依旧站在草药架前。
    她抬手时袖口下滑,露出手腕上的瘀伤,手腕仍旧有歹徒留下的暴力痕迹,还没能消退。
    青南模样专注,拿起一截草根观察,放到鼻子旁嗅闻,露出困惑的神情。
    祠庙里的常备药材种类不少,有的药材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神麻草,羽人族的土地可能不生长。”
    巫盈把陶盒放在土台前,她取来一只陶壶,将陶壶里的清水缓缓倒入陶盒。
    “神麻草?难怪气味有些熟悉,又怎么也辨认不出来。”青南顿时恍然,将那截草根放回一只草篓里。
    一整篓都是的神麻草,这些草经过晾晒,切段处理。
    “神使以前见过神麻草?”
    “见过,青宫通过交易,偶尔也能获得神麻草。我曾尝过神麻草酒,那种体验至今还记得。”
    巫盈将陶盆里的药粉和清水轻轻搅拌,听见青南的话,她有些吃惊:“我们会在通神前饮用神麻草酒,只能饮一小杯,不能多喝。”
    “喝多了会怎样?”
    “会使人陷入狂乱,力竭昏迷,据说曾有人因为误饮神麻草酒,睡了三日才醒来。”
    巫盈找来干净的细布,用细布过滤药糊,滤出药汁,她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青南继续查看草药房中存放的药材,忽然听见屋外一个熟悉的男声,是玄旸。
    注意力从草药架上离开,青南侧耳倾听玄旸与巫暮的交谈。
    “你这么厉害,要不要教小辰本领,当他师傅?”
    “教不了,我后天就要离开五溪城。”
    “怎么不多待几天?下回再来五溪城,还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
    “要去大岱城,不能再耽误。”
    “你不是有个同伴受伤了?”
    “你是说麂子吧,他伤的是手,又不是脚,休养两天足够了。”
    隐隐约约听见鼓声,从远处传来。
    “我听说今晚有飨宴,玄旸,这回就属你功劳最大,五溪君肯定给你准备了好酒好肉,快过去领赏。”
    “那是篝火会的鼓声,离飨宴还早呢。”
    之后再没听见玄旸说话,应该是离开了。
    傍晚,受邀请的客人陆续入座,聚满一屋。
    这次飨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丰盛,五溪君为酬谢这些来自不同氏族的尊客,提供了享之不尽的美食和美酒。
    夜幕降临,飨宴还在继续,屋中火塘里的火焰熊熊燃烧,提供照明和温暖,玄旸喝了不少酒,微醺,感到屋内闷热,他离开席位,到外面透气。
    不时有人从广场上经过,三三两两交谈,有出城的人,也有刚从城郊返回的人。
    城外篝火会的鼓声与歌声不断传来,比城内更热闹。
    “獐牙大哥。”
    “哥,我跟麂子回去睡觉了。”
    玄邴和麂子从举办飨宴的大屋里出来,他们朝玄旸挥挥手,一起离开了。
    嗜酒如命的玄邴,醉得步履蹒跚,手臂搭住麂子的肩,麂子单手搀他,另一只手受伤未愈,绑着绳子吊在脖子上,两人真是一对好兄弟。
    玄旸颔首。
    站在人来人往,夜风透心凉的广场上,玄旸的酒很快就醒了,他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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