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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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染穿过拱形大门,浮雕的繁复让他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副联首出身巨富,但老派财阀的奢华还是带给他不小的冲击。
    庄园和蓝港结构相似,只是更古朴一些。主楼还是科林时期的拱顶和大理石柱,看起来像座宫殿。祁染能想象,两三百年前,副联首的曾曾曾祖就坐在同一个门廊下,擎着同一款杯子,喝着同一种红酒。只是如今端酒来的不是侍者,是自动供应机而已。
    看到他走进门厅,伊文朝他招手。副联首随意坐在石刻排架上,靠着柱子,手边是供应机顶起的小桌子。祁染走到她旁边坐下,供应机慢慢滑过来,将另一杯酒送到他手边。
    “这几天忙着国情咨文的事,都没找你聊聊,”棕色眼睛笑着望他,“还过得惯吗?”
    “都很好,”祁染说,“就是太宽敞了,不习惯。”
    伊文望着远处的球场:“在这个时候,有点朱门酒肉臭的意思吧。”
    这话赞同反对都不好,祁染没顺着往下说,捡起了另一个话题:“都说您叔叔是奥尔斯的幕后控股人,这是真的吗?”
    奥尔斯是食品工业巨头,主营肉类加工,年收超过700亿克朗,公开的执行董事里没有伊文家族的人,可她的家族根基太深,传闻又像模像样,很难让人不怀疑。
    伊文避而不答:“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开战以来,大部分家庭都拿罐头当主食,”祁染说,“价格翻番了,生活很受影响。”
    “原材料涨了,人工、电、水都在涨,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伊文说,“更别提有那么多人抢货,大把大把往地下室囤。”
    “跟行业垄断毫无关系?”祁染问。
    《战时紧急法案》出台后,中小企业一批批破产,奥尔斯的市场份额飞涨,已经超过了四分之三,眼看还会进一步提升。
    伊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祁先生是替民众兴师问罪来了?”
    “不敢,”祁染说,“我是在替奥尔斯担心。”
    伊文的眼神变得饶有兴味:“替它担心?”
    “反垄断法没有钉死最高市场份额,达到多少算违规,但奥尔斯这种程度,政府肯定会重点关注,”祁染说,“如果政府认定它有排除竞争对手、抬高物价、抑制创新的行为,就可以提出控诉,把它拆分成十几家独立公司。如果想避免拆分,为了和政府达成协议,奥尔斯必定会大出血吧。”
    伊文笑了:“如果起诉的话,确实有可能。”
    祁染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语气犹疑起来:“您觉得不会?”
    伊文并未答言,转头望向辽阔的庄园,这片领域从百年前就属于她的家族,能这么轻易被夺走?
    奥尔斯给未民党捐助了巨额政治献金,夏厅敢冒着让这笔钱流向竞争对手的风险起诉?
    它倾力支持法案,是因为夏厅承诺让它受益,等法案通过了,夏厅出尔反尔,让它把到手的东西吐出来。这么过河拆桥,就是彻底和财阀决裂。没有哪个政党敢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但是她也没有斩钉截铁说“不会”。
    因为劳伯·贝肯不一样。
    伊文总觉得,在坚毅严肃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疯子——能扩张行政权、改革工业、发动战争的人,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即使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如果是劳伯·贝肯,那就说不准。
    可她也并没有多担心。劳伯·贝肯是不定时炸弹,伦道夫不是。政界和财团的关系盘根错节,伦道夫这样历史悠久的政治家族,和巨头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即使劳伯·贝肯要孤注一掷,伦道夫这样一个老牌权贵子弟,也不会干出背叛家族利益的事——倘若他敢,面对的可不是一个奥尔斯,而是恐怖的政治力量。
    于是,伊文收回目光,仍然带着从容的微笑,看向祁染:“你没想过从政?”
    竟然还有第二个人问他这个问题。祁染摇摇头,表示不在考虑范围内:“女士在说笑吧,我这个背景还从政?”
    “那有什么?从前还有修皮鞋、打铁出身的联首,难道比你高贵到哪去?”
    “那是上上个世纪了,”祁染说,“现在可没听说过平民首相。”
    “世事轮流转,也许以后又不一样了,”伊文说,“不从政太可惜,我觉得你是天生的幕僚长,只是需要找到那个对的人。”
    祁染笑了笑:“说得好像找伴侣一样。”
    “当然了,”伊文说,“幕僚长和政客本就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幕僚长,是政客能托付生命的人。”
    祁染的神智飘忽了一瞬,他想起有个人请他做幕僚长。
    不过,也只是这么一说。那人不会从政,他也不会做幕僚长。
    “我不是这块材料,也不感兴趣。”祁染说。
    伊文看上去颇不赞同:“你一直想着时事,分析时事,这就是在意了。”
    “我只是偶尔想想,就算想到了,也不觉得自己能做什么,”祁染说,“事情变得太快了,谁知道下一子会落到哪里?我更愿意被命运下到这儿或者那儿。不想做棋手,那样太累,”
    伊文望着他,轻轻一笑:“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做棋手是唯一能拯救自己的方法。”
    这句话让祁染陷入了沉思。他望着初春的嫩芽,过了一会儿,说:“可是,做棋手,就意味着有人会成为棋子。操纵他人的命运,实在是件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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