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他被迫受到牵引，“成为”外面的人的倒影，这只是他受到的限制，和外面正常照镜子的人完全没有关系，和镜子里原本的倒影也没有关系。倒影只是被他覆盖了而已。
    所以，虽然在他所在的镜子内的世界看不到，但实际上是存在的。外面的人的倒影，是存在于“镜子内”的。
    这种倒影的存在，甚至不取决于外面的某个人有没有站在镜子前，因为“镜子如实地反映着外面的世界”。
    所以即使被挡着，狱寺君和贝尔菲戈尔的“倒影”也依旧存在于“镜子内”——不如说是因为他们过去照过镜子，所以他们的影像也被记录在镜子内。只是十年前的他有意无意地因为抗拒而忽视了这一点，也因此从来没有想过利用这一点。
    在这个图书室里，被书架挡住的玻璃窗户，也是他可以利用的镜子。
    只有从来没有照过镜子的、从来没有在镜子或者玻璃前出现过的人，在现在这种镜子被挡住的情况下，“镜子内”才有可能没有“他”的倒影，但这种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直到现在也不能确认这一点。
    棕发青年眨了眨眼，没有太大的动作，可在他的感知里，眼前的世界已经变了。
    说是要让狱寺君和贝尔菲戈尔在“镜子内”的世界完成战斗，其实也不是真正的他平时待的镜内世界。
    但肯定也不是现实世界。
    准确来说，其实是被他的力量稍微改造过的“镜子空间”。和真正他经常待的那个境内世界不太一样，这个“镜子空间”是有边界的。
    外人可以理解成，他将有“倒影”存在的那部分现实和镜内世界的“夹缝空间”单独提取了出来……但其实也不太一样。因为这个“夹缝空间”并不真正存在，这只是他的力量构筑出来的空间，非要说的话也可以说是他强行切割出来的，因为也的确蕴含着一点境内世界的空间的力量。
    外面的人在照镜子的时候能看到的“倒影”，因为被他抗拒而不会直接出现在他所在的镜内世界中，从而只停留在镜面上。
    而镜面上，除了人的倒影，当然还有环境的倒影。这部分环境的倒影和真正的镜内世界里那反映现实的环境是一样的，也和现实相反。
    镜面上的环境的“影像”，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是“倒影”，但对于镜子内的世界来说，应该被称为“投影”。
    将镜面上反映出来的平面影像单独完善构筑成一个临时空间，这就是他刚刚在做的事。
    而制造出这个临时空间之后，再将这个临时空间内的一部分和外面的世界对应的空间中对应的部分进行调换，就能达成他想要的效果。
    ——外面的狱寺君和贝尔菲戈尔被“镜子里的倒影”替换，真正的狱寺君和贝尔菲戈尔就进入了被他制造出来的、但也可以被称为镜子内的空间的临时空间内继续战斗。而被调换到现实里的倒影，将会在现实里、代替真正的狱寺君和贝尔菲戈尔在其他人面前、在监控下完成某人想要看到的战斗。
    但只调换“人”是不够的，因为只调换“人”的话，被调换到外面的“倒影”最多也只会是将在“镜子内”的真正的狱寺君和贝尔菲戈尔的战斗表现出来，没办法做出丝毫改变。
    而他之所以要将现实里的这两个人和他们的倒影调换，就是因为狱寺君接下来可能会表现出的异常不能被那个“某个人”看到，所以如果只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是没有用的。
    所以，他调换的“部分”，就不会只有“人”。
    他需要让被他切割构筑出来的“镜子空间”，“覆盖”在外面真正的世界上。从表现形式上，可以理解为“镜子内的世界污染了外面的现实世界，让外面的世界和镜子内的世界，无声无息‘调换’”，换种角度看就是“让外面的人不知不觉‘进入’了镜内世界”，也就是某些恐怖片常有的场景。
    不过其实他很不想承认这一点。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被他构筑出来的镜子空间对外面的世界是“倒影”，所以“完全调换”是不行的。虽然他可以做到，但这样的话马上就会因为环境突然反了过来而被发现异常。
    所以才只是“覆盖”，也就是“调换一部分”。
    顺着上面的说法，也就是让镜子内的规则污染外面的世界，却并不大面积改变外面的世界的环境。
    将这个他构筑出来的“镜子空间”覆盖在现实世界上，又不完全交融，只是“污染”了现实世界的一部分，现实世界的环境就不会改变，但他却可以利用自己“控制镜子内的事物”的能力，来单独控制被调换到“外面的世界”的狱寺君和贝尔菲戈尔的倒影了。
    如果不用这种麻烦的方法，他想要控制被调换到没有被镜子内的空间规则污染的现实世界里的倒影，就只能通过“外面的倒影依旧能反映镜子内的本人的行为”的规则，先控制完全在现在的他的控制范围内的真正的狱寺君和贝尔菲戈尔的行动……这样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十年前的他还做不到控制进入了镜内世界的其他活人，但他却能做到了，只不过如果是想长时间控制十年后那群对他的能力有了抗性的家伙的话，即使是他也会觉得很棘手。
    不过说是覆盖，其实只是强行搅乱了现实和镜子空间原本的清晰界限，所以现在，眼前的“现实世界”是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