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秦念顿了顿，自己的本意是什么？
    让封妄喝汤治疗失眠？
    还是对封妄小时候的事情有所好奇？
    一时间，他的脑袋转不过来，秦念觉得自己也解释不清，但又不想让眼前人认为这是在要挟，双手一伸，直接把汤碗从封妄手中夺走。
    “不好喝。封先生不要喝了。”
    说完准备端走。
    封妄失笑，抓住了秦念的胳膊把碗拿了回来“怎么了，现在反而不让喝了。”
    秦念抿着嘴，不说话。
    须臾之间，两人立场互换。
    封妄拿过那碗汤，用雪白的瓷勺子搅动着那碗汤，一口一口喝下去。
    汤味浓郁，熬得软烂的骨头肉很好的稀释了药材的味道，整碗汤喝起来十分鲜美。
    只是，封妄喝完抬头，一旁的秦念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里竟是有一丝委屈。
    “这汤我喝了，你怎么反而还不开心。”
    “没有，封先生你看错了。”被戳中情绪的秦念把碗收拾到一旁。
    坐在钢琴边，扶起琴盖，手指随意弹了几个音“封先生今天想听什么。”
    “都可以。”
    他话音刚落，秦念的手用力弹了几个音，噔噔蹬，只是仅仅几个音，就让人觉得十分激昂。
    一首节奏强烈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在房间内响起，钢琴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原本就有回音，原本激昂的曲子在这种坏境，更加高亢。
    找不到跟安眠曲有任何关系。
    封妄：“.......”
    封妄纵使再不懂钢琴，也知道如此激昂的歌大概率不是为了睡眠而弹的。
    看来秦念是真的有点生气。
    等这首激情高昂的曲子一结束，秦念看封妄还坐在一旁，问道“封先生还不去睡觉吗？”
    封妄觉得如果在这种钢琴曲下能睡得着，自己大概也算天赋异禀了。
    “你先弹吧，之前都是直接睡觉，很少看到你弹琴的样子。”
    本来秦念对封妄的目光还没有什么感觉，封妄一说，他才发觉封妄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他有点紧张。
    连同着手心有点微微泛汗，手指有点僵硬。
    “怎么不弹了？”封妄看着低头的青年。
    秦念低声回复“这就弹。”
    他将手重新放回钢琴上，却不知道自己要弹什么，他现在一心只想把封妄搞睡着，能把人哄睡着，柔和点的曲子就可以了吧。
    一首《致爱丽丝》缓缓倾泄而出，秦念却不知为何感觉手指莫名紧张沉重。
    “噔——”
    一个拉长的错音在曲中十分突兀。
    秦念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慌乱之间又弹错几个音，仓促地收回了手，好像做错事的小孩。
    “弹错了。”封妄道。
    莫名的，秦念想起了曲有误周郎顾这句话。
    “我知道。”秦念闷闷应了一声，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封妄淡笑“好，那还继续弹吗？”
    “离合同的时间还远着呢。”秦念小声哼哼“而且封先生不是还没睡觉吗。”
    封妄“今天怎么一点就炸。”
    秦念身形一顿，他抬头，面色无辜，手却从钢琴上收回来，不自觉抓着衣角“有吗。”
    “我只是太久没弹，忘记了几个音而已。”他又问“封先生今天才奇怪吧，明明以往现在都睡着了吧。”
    秦念的表情莫名还有点气鼓鼓，语气竟带了一丝弱不可闻的责怪意味。
    封妄失笑，“看你这样我怎么睡得下去。”
    封妄原来指的是秦念的表情过于有趣。
    而秦念却以为指的是自己的样子，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带揉了两下。
    “我让封先生很难睡得着吗。”
    封妄盯着那双手，青年的脸颊肉从指缝透出，看起来十分的柔软又有弹性。
    他觉得手心居然有点痒。
    秦念点点头“我明白了。”
    封妄：？
    明白什么？
    “先生你等一下。”
    秦念急着出门，连姓氏都直接省了。
    封妄没反应过来，青年便像风一般离开，直接出了门。
    他收拾了一下准备上床，过了良久，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封妄抬头。
    立马镇住了。
    眼前的青年，带着口罩，又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一顶比他脑袋还大的渔夫帽，直接把上半张脸盖得严严实实。
    封妄：......
    倒是颇有一番夜黑风高时，杀人越货之姿。
    秦念自觉良好，特别是头上这顶帽子的帽檐十分又长又低，刚好可以抵挡住封妄的目光。秦念十分满意。
    又可以不让封妄看到自己的脸，还可以挡住封妄的目光，秦念觉得自己这番操作堪称完美。
    甚至抬头美滋滋问了封妄“封先生，怎么样。”
    封妄“戴得好，下次不要再戴了。”
    秦念：?
    封妄无奈，把青年的帽子和口罩都摘了，修长的手指触划到秦念的脸颊，秦念如同触电一般缩瑟了一下。
    “大夏天的，又带口罩又带帽子的不嫌热吗。”
    秦念乖乖回答道“只要能让封先生睡得着，一切都无所谓。”
    青年的表情坚定，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封妄，在壁灯照耀下，眼底深处如同绽出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