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姐妹……”
    乔安安大叫道：“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夏琳不知怎的，脸颊旁滑下来两行泪水，可是那泪水很快又被列车行驶的风给吹走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手中的斧子颤抖，“安……安安，我怀疑过车上所有的人，但我没怀疑过你。所以你也相信我，相信我不是卧底，只要我活到了最后，我们就可以再见面了。”
    乔安安大声尖叫着：“不要啊——”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忽然一滴温热的带着血腥气的东西溅在了她的脸上。乔安安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悬空了，她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和楚白已经被拽上来了。
    乔安安重重地摔倒在车顶上，楚白则是在这一刻挡住了夏琳的攻击，叶琼也抓住了夏琳的斧头：“不要这样！”
    夏琳此刻睁大双眼：“叶琼！我们两个不是说好了要杀了这个卧底的吗，否则你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那些人？”
    楚白的脸上此刻都是她自己的血，她又轻笑了一下：“卧底？到底谁才是卧底，谁才是那个想杀死所有人都想活下去的人，你们说这些话未必都有些太好笑了吧？”
    乔安安目瞪口呆地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
    原来……她们三人一直都互相怀疑彼此……
    乔安安这时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够了！我是卧底！”
    叶琼：“……”
    夏琳：“……”
    楚白：“……”
    她们三个人停止了打斗眼神有些呆滞地看向乔安安。
    此刻，天空渐渐阴暗了下来，冰冷的空气中夹杂些许血腥味。
    那一点一点洁白的，仿佛与世界无关的冰凉雪花慢慢地飘落下来。
    乔安安的脸上也不知道沾了谁的血，她一直哭着，像血泪一样滴落下来。
    楚白此刻说道：“安安……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你们不就是在纠结谁是卧底吗？我就是，我想杀了全车厢里的人，我想自己活下去。”乔安安抬起头来，她的眼泪一直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
    叶琼摇了摇头：“不！这不可能的，你那时候多么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她们死去后你还能为她们真心流泪。”
    夏琳此刻也松了手：“我也不相信你是……”
    乔安安这时挂着满脸的泪水笑了一下：“可是我就是啊。作为卧底的职业素养，就是演戏啊，你们都被我骗了啊。哈哈哈……”
    笑吗？
    笑得出来……可是为什么要一直流泪呢？这样的话她们就不会互相怀疑了……
    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一个人欺骗了她，她也愿意相信那些谎言。
    “你们想想，为什么我去可乐机那边买便当每次都能买到好多东西，为什么我每次都身处险境死不了，因为我就是卧底啊，我被这个世界的系统保护着，直到看到你们自相残杀为止啊！”乔安安仿佛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她说出后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一直以来她们都被“卧底”两个字束缚了，如今说出来了，反而觉得轻松许多了。
    或许就跟她收到那条莫名其妙的声音一样——这趟列车上的每个人都是卧底。
    夏琳的脸阴沉了下来：“所以……所以你是卧底？”
    乔安安笑着点了一下头：“是我……”
    话音刚落，夏琳举着斧子朝着她那边劈去，乔安安此刻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她好像听到了风声和雪落下的声音……
    “咚——”一声巨响，乔安安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过了一会，她似乎又听到了楚白的声音：“别再自己骗自己了，卧底怎么会承认自己是卧底了，她是个傻瓜，你们就是蠢货！”
    说完，楚白一下又一下躲开了夏琳的攻击，她受了伤，体力逐渐不支了——
    “不……我就是卧底……”乔安安又道。
    不知为何，她的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雪落下来的时候真的有声音，轻轻的……她想如果能死在雪里就好了。
    雪会覆盖一切的。
    不知过了多久，乔安安忽然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要冻僵了，她睁开缓缓睁开眼睛，沾满雪花的睫毛颤了一下。
    她突然发现她的手被绑在了车厢的边缘，而下面就是一个黑黢黢的大空间，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她周围还有一些云雾，这趟列车已经驶到了最高的地方……
    列车的两边已经开始燃烧起来，很快……很快就要烧到中间了。
    此刻，她忽然听到了一个人病态的笑声：“知道这趟列车要开往什么地方吗？”
    乔安安听到这阵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她发现叶琼和楚白都跟她一样被绑了起来，她们都在列车的边缘上，好像风一吹她们就会掉下去似的。
    她们都输了，而胜利者却坐在列车前面笑着，夏琳抬起头来看向还在飘着灰色雪花的天空：“上得去那就是天堂，下去就是地狱。”
    乔安安看着她，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夏……夏琳，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我们松开……”
    夏琳看到乔安安醒了，她缓缓走到乔安安面前：“安安，你终于醒了……”
    夏琳毫无征兆地抱住了乔安安：“安安，我好怕，我好怕再也回不了家了。死很痛苦对吗，我不想死……”
    乔安安忽然怔住了，她身子有些僵硬地往前倾了一下：“不……不会的，我们都不会死的。所以……所以放开大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