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芥生晓坐在对面，面带微笑，先是证明自己真的是悠仁家长，学着记忆里某个人的样子给悠仁说了几句好话，然后又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监督他学习。他的态度很好，老师也没了疑心，对着悠仁的成绩两人讨论了一番他就被放走了。
    来都来了，芥生晓也觉得麻烦直接回去，于是先去教室看了一眼悠仁，同时和胀相发消息表示今天他会在外面直接接着悠仁回家。
    悠仁趴在窗口和芥生晓说了好几个外面学生都喜欢的奶茶店，等到中午的时候他就出来找他一起吃饭。
    芥生晓点头说好，就随便找了一家带有电视的奶茶店坐了下来。他窝在一个小角落，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没有一会，服务员就端过来了奶茶和一些小甜点，芥生晓先吃了几块，然后忽然停了下来。
    他走过去去问服务员：“我没有点过东西，这是你们送的吗？”他身上一般不带钱，所以很少会主动在外面点东西吃。
    服务员先是疑惑，然后查看付款记录，后来才反应过来，刚才是另外一个人专门点给芥生晓那一桌的。
    芥生晓微微睁大了眼睛，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只有那一个人，是羂索！芥生晓转过头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那个人，于是他着急地问向服务员：“你们还能描述那个人是长什么样子的吗？”
    服务员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都亮了，兴致勃勃地指向那边的摄像头：“我们有监控摄像的，先生，但是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给客人看的。”
    芥生晓正打算恳求几声，服务月就已经悄咪咪地开始提醒：“当然，如果客人您丢了什么东西，我们就可以帮你调查监控摄像了。”
    芥生晓略微沉默了一秒，换了一个话头说自己丢了东西就让后面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一起去看监控了。
    果然十几分钟前，有一个粉色头发的男人，戴着眼镜走过去点餐。芥生晓停下了监控，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那个男人，直到他可以彻彻底底看清楚那个男人额头上的缝合线，他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芥生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坐在那里，眼睛只是防空地盯着一个点，就连好奇八卦的服务员几次过来询问，他都没有在说什么。
    他在想什么呢？当时天元就和他说过，羂索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一直都在背面盯着自己。但是芥生晓实在没有想到，羂索居然就这样水灵灵地走到了这里，太搞笑了。这样芥生晓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白痴。
    临近中午，悠仁甩开想要拉着他一起吃饭的同学，快乐地跑到咖啡店里去找芥生晓。重复说着“欢迎光临”的服务员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粉毛小孩，和监控里面粉毛男人实在是长得太像了，实在是太令人好奇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悠仁没有注意到服务员好奇的目光，他笑嘻嘻地凑到芥生晓的面前去聊天，还问中午想要吃点什么。看到了桌上的甜点，还以为是芥生晓点的，于是自然而然地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芥生晓还在回忆监控中的羂索，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也见过这幅皮囊。羂索是一个警惕的人，他不可能会就这样简单地去使用一副什么普通人的身体。他还在思索，抬眼看到悠仁的脸庞，微微一愣，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芥生晓咳嗽了一声，问道：“悠仁，你有关于你爸爸妈妈的记忆吗？”
    虽然不知道晓哥哥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是悠仁还是回答了：“我，我记得一点，不是很多。”他的眼神飘忽，很显然撒了一些谎。
    如果说一开始的悠仁只是对父母还存有记忆，那么融合之后的悠仁甚至能够从多个角度复刻那段时间父母生活的样子，呼吸中胸膛起伏的弧度，只要他想，就可以一比一地重现。但是现在的他不是很敢在芥生晓的面前表现出这一画面。
    芥生晓平静地看着悠仁的表情，他追着问道：“那你还记得什么？”
    悠仁有些害怕了，他把手缩了回去，紧张地问道：“晓哥哥，你问这些干什么啊，是有什么问题吗？”
    芥生晓蓦然露出一个笑容，他说：“只是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他看起来很像悠仁的父亲，所以我有些好奇。”
    “像我的爸爸？”悠仁瞬间又放松了下来，他有一些疑惑也有一些好奇，但是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芥生晓有一些好奇，按理来说就算是虎杖倭助的说法中就只是他父亲失踪了，为什么悠仁会这样肯定，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呢。
    悠仁缓缓低下了头，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是从一具会动的尸体中生下来的。虽然还是一个婴儿，但是他却能够切实感知到，母亲是会动的尸体，父亲是不正常的人类，最好的只有那个会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爷爷。
    后来，在某一个夜晚，他躺在婴儿床上，感觉到了母亲那具会动的尸体不动了，脑壳里爬出了一团白色的东西，然后爬到了父亲的脑子里面。
    他在婴儿床里翻滚，想要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后他看到了已经变成尸体的父亲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那个诡异的东西就这样看着自己笑了，额头上的裂缝还在渗着脑脊液，粘腻恶心。父亲摸了摸他的脑袋扬长而去，从此以后，虎杖悠仁就变成了一个母亲死亡，父亲失踪，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