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淡淡的黑雾从它本就缥缈的身体冒出，顺着薛不凡的耳洞钻进去。
    “你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将那件东西送到你的师姐手中。”
    薛不凡突然顿住，目光渐渐发直，许久后道：“是，师父，我都听师父的。”
    凤诀以休息为由，找了个安静偏僻的地方放下灵屋，头也不抬地走进去。
    她将一只统从手臂上摘下来，放在桌上。
    “这里。”凤诀举起手臂，指着被火柴棍勒出的红痕横眉冷对03球。
    03垂手罚站，圆圆的眼睛盯着凤诀的手臂。
    金丹期的修为在凤诀外表没有任何显现，她是女子，是一个非常漂亮，身体修长，骨架纤细的女子。她已是金丹，美好的年华定格，何况她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凝脂的皮肤如此晶莹，以至于红痕落下的痕迹如此明显，仿佛梅落白雪，格外引人注意。
    统也注意。
    03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第一次抱人类的手臂。”
    没有经验，而且着急。
    它举起火柴棍，表示是火柴棍干的。
    凤诀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根筷子，在03的火柴棍上敲了好几下，气泡统开始号啕大哭。
    凤诀：“……跟谁学的？”
    03的火柴棍指向在外面守卫的秋双双。
    凤诀胸膛起伏，深呼吸，又在03火柴棍上敲了下。
    好的不学学坏的！
    03羞愧地低头，脑袋抵在桌面上。
    教训完统，就要说正事。
    凤诀问：“你为何如此着急？”
    03还在愧疚，正面——虽然对一只球来说，没有正反面之分——趴在桌上，球底冒出两根火柴棍，蹬蹬空气。统说：“你不要和主角走得太近，不要产生莫名的纠葛。”
    请时刻牢记我们的大目标，大任务！
    凤诀再次深呼吸，头上冒出统看不见的熊熊火焰，她举起玉筷，用力在统屁股上敲了下。
    叮——
    03屁股发出玉石相接的清脆声音，统捂着屁股猛地跳起来，火柴棍撑着球，头顶
    冒出震惊的叹号。
    凤诀冷笑：“打的就是你。”
    “你倒是说说，事情为何会如此，嗯？薛不凡的师姐，金手指系统03小姐？”她都是为了谁？为了哪个球！
    03头顶的气泡浮起落下，浮起落下。
    半晌后，03推开抵在球上的玉筷，它从背包里拿出小剑。
    03平静地说：“我去杀了他。”
    主系统说了，这个世界与以往世界不同，需要它多多探索，它都可以给自己发放金手指帮助宿主，杀个主角应该也行吧。
    凤诀“啪”将它按在桌子上，再次深呼吸，沉声道：“现在那是你师弟。”
    03依然平静。
    杀了，就没有师弟了。
    凤诀眼前一黑，感觉03化为实体后，越发有些“猖狂”了。
    03整理逻辑。
    凤诀有自己的道，不杀主角。
    系统没有道，系统可杀主角。
    宿主杀主角，世界很可能崩溃。
    系统杀主角，世界不一定崩溃。
    主角死亡，系统没有师弟，宿主不用担心跟主角产生纠葛，任务——完成？
    任务完成，那就代表它要回去系统世界……
    握着小剑的03一呆，仰头看凤诀。
    凤诀正在揉眉心，宽大的袖子堆积在她手肘，一枚金环扣在她手腕处，上面的宝石随着她的动作闪烁深深浅浅的光。
    金环下，它留下的痕迹还未消失，粉痕格外刺眼。
    03:拔剑四顾心茫然。
    突然地，就不想去了，03将小剑收进背包里，说：“请宿主小心，不要被我的剑伤到。”
    它可是很锋利的。
    凤诀还在揉眉头，衣袖半掩的唇轻挑，发出嗤笑声，她靠在桌旁撑住脸颊，盯着桌上的圆球，轻轻叹了口气，慢声道：“不去了？”
    不去了。
    03将茶杯推过来，请凤诀喝茶。
    凤诀端起茶杯，懒洋洋地说：“说来说去，我还不是为了掩饰你出面敷衍他，我现在如何带你见人？还不是要把你藏起来，以免横生事端。”
    有实体的统会产生事端。
    03反思三秒，打开和主系统的对话框，在一堆问号和奇奇怪怪的表情
    包中上滑，找到主系统报价，又数了一遍上面的0，再打开背包，数一数余额里的0。
    气泡里冒出一团乱糟糟的黑线。
    早知道，就不兑换调料了。
    “世事无常。”03老气横秋地说。
    凤诀：“噗。”她差点被茶水噎住，惊讶地看了眼垂头丧气的统，问：“你为何突然如此感慨。”
    统之烦恼，不足与宿主道也。
    就算是换了人类的身体，也不能随便杀主角了。
    但是必须有件事要跟凤诀说清楚。
    03飘起来，飞到凤诀面前，说：“接下来，我做什么，请宿主做什么，请注意，这是非常严肃的事。”
    凤诀懒洋洋地抬起眼睫，看它想搞什么花样。
    03举起火柴棍。
    凤诀举起手。
    “我，金手指统03第3520位宿主！”03抑扬顿挫。
    凤诀眼睛都懒得抬了，慢悠悠地跟着念了一遍，顺便品评：“哟，你带过的宿主挺多呀。”
    03没有举起的火柴棍拍拍凤诀的手，提醒她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