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我抓到咯。”
    互道晚安之后在游戏大厅重逢的两个人。
    叶迎溪心虚，咳了两声，她低声说：“你不也是。”
    然后顺便到宿舍群里让她们自己玩去。
    “啊……”姜慢笑，“但我没答应你要睡觉啊。”
    叶迎溪大概是被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她进去房间时激动到忘了自己的水平。
    到殒命的第八次。
    对话框终于有人说话。
    射手：“上单到底会不会玩啊。”
    法师：【***的别送了求你。
    叶迎溪紧了紧双手，抿唇。
    姜慢没有说话。
    她其实也没有菜到那个地步，平时和舍友一起打游戏也没有拖后腿，就是姜慢段位太高，难度水平激增，她也无可奈何。
    麦是开着的，有隐约的触屏声音。
    叶迎溪没有勇气去问她是怎么想的。
    两秒之后，新消息弹出来。
    “你好，我带的。”
    姜慢的id是一串乱码，性别难辨，战绩又是断层，于是对话框的风向瞬时转变。
    辅助：“你好野王，对不起，我躺好了，谢谢。”
    法师：【上单嫂子好，嫂子加油。
    叶迎溪沉默了，然后隐约听见姜慢的一声笑。
    她又开始心跳加速。
    游戏很快就结束，姜慢轻而易举带着大家获得胜利。
    在页面退回到准备界面之前，对话框挣扎着最后弹出。
    法师；“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叶迎溪不知道姜慢会不会看到，但那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玩笑话。
    她拒绝了法师射手的游戏邀请和好友申请。
    姜慢似乎是在说玩笑话，可她的声音好听得好像用来开玩笑都是在浪费。她应该讲睡前故事。
    而不应该说：“你不仅麻将打得一般，你连游戏也很一般耶。”
    叶迎溪蔫蔫道：“我错了……”
    她哑口无言，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姜慢遇上都要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然后被对方打救。
    她没想到姜慢要说她：“你是错了！”
    叶迎溪在哪里敢说话。
    “几点啦还不睡，明天不是要上学？”
    她不得不承认她们之间存在不小的年龄差以至于对方可以有资本像长辈一样催促她去睡觉。
    第二天，复古的墨绿色跑车停在叶迎溪家小区门口。
    她推着行李箱出来，最后坐上副驾驶。
    车上高速。
    “困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叶迎溪其实压根不想睡，也睡不着，但是晕车，啥事也做不了，杵在这倒惹得两人尴尬。
    她闭着眼假寐，不知过了几分钟半小时还是一小时。
    这车始终是安静的。
    直到有电话进来。
    连的蓝牙，前座的音响会把人声播出来。
    姜慢很平淡地客气语气，她说了声喂。
    对面是个男声。
    可谓是单刀直入。
    “宝贝，宝贝我错了。”
    叶迎溪悄悄咽了口口水，她祈祷姜慢不要在这个时候看她，否则很容易看出她在装睡，又发觉自己好像压根就没那么重要。
    姜慢霎时皱眉。
    她好不耐烦出一口气，末了才开口说话：“还给阿庆，告诉她别他妈再把手机借给不三不四的人。”
    远一些一把女声，“日了狗了他一副要死在我家门口的鬼样子，我可不想背人命。”
    那男的抢着开口，像在赶着做什么。
    “姜慢，慢慢——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你告诉我哪里不满意，我改，你不喜欢的我都改，我们先见一面。别的……”
    姜慢看路转方向盘，等车过了弯道才打断道，“你没错，我腻了。算了吧。”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我等你回来，我不要分手……”
    再低声下气地央求都没办法说出口了，姜慢把电话挂断了。
    刚好停在了收费站，姜慢拿过手机操作了两下才再开车。
    应该是把那个人拉黑了。
    车厢里再次安静。
    叶迎溪五味杂陈。
    姜慢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又是蓝牙，她大方坦然到好像这车里只剩下空气。
    “喂你好，我是7幢业主姜慢，我家楼下现在好像有个人。”
    “姜小姐是吗？您是说林先生吗？因为之前……”
    姜慢开口：“是这样的我现在和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今晚回家的时候也不希望在小区见到这个人，所以麻烦了。”
    对方很爽快：“好的明白，我们会请他出去的。”
    姜慢说了声谢便挂了电话。
    又安静。
    车下高速。
    叶迎溪还在装睡。
    她算得挺准，估摸着还有两个路口要到学校门口，钓两下鱼便顺势醒来。
    姜慢有了些表情，但也没转头看她。
    “知道醒了？”她笑了笑，“小孩子家家别一天到晚这么晚睡。小心上课没精神。”
    叶迎溪小鸡啄米点头：“嗯嗯，知道了。”
    没人说话。
    到学校门口，叶迎溪把行李箱带下车。
    这车太过招摇到每个进校园的人都会有意无意观望。
    叶迎溪受不了这种感觉。
    想快点走，又舍不得走。
    姜慢倒是很淡定，“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