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老帅看着眼前哭的不成人形的菲菲，心中阵痛。
    他明白菲菲心中的那股愧疚何来，在场的众人都把ag当做第二个家，可菲菲又何尝不把他们当家人呢，这个ag的大家长，一直以来对外树立的形象都是干练，洒脱，可谁又知道她的内心比谁都要柔软，让身边这些曾经都为ag披挂上阵的职业选手没办法再打比赛，这不仅是选手的痛，更是她的痛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如今立场不同，在这些昔日的伙伴中，只有他依然能继续身披ag战袍，再度登上那片热血的赛场，为ag而战，是故，他几度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把话说出口，
    但是，出乎老帅意料的是，他不开口，却有人开口
    “菲姐，您别哭，不要难过，更不要自责，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更是早已明白”
    “是他！”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在看到出声的人以后，老帅瞳孔微微一缩，似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发出的声音，因为在他印象里，这个声音的主人对那片赛场的热爱，是少有人能及的。
    “vv，你.......”
    同样吃惊的除了老帅以外还有菲菲，而随着菲菲的出声，男子的身份便得到了确认。
    vv——这个在16年便随着ag踏入kpl的初代成员，以一手顶级边路的操控与技术，制霸了整个王者峡谷的男人，他的一手花木兰，曾经是无数选手和玩家的噩梦，
    菲菲已经哭的通红的双眼，带着不解看着vv，她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体型纤瘦，却每次都能在比赛中爆发出极大能量的男人，明明那么热爱那片赛场，每一场比赛他都是满怀热情，可如今在得知无法上场以后，第一个开口释怀的居然会是他。
    似是看出了菲菲的疑惑，vv起身走到跟前，拿起一旁的空酒杯给自己满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菲姐，这一杯，是我敬你，也敬ag”
    “从我们第一次打kpl开始，到如今已经过了三年，这期间酸甜苦辣我们都曾体会过，无论是万人敬仰还是千夫所指，我们是ag人，这一点无法更改”
    “其实，对我们来说，以ag成员的身份成为职业，打职业比赛，真的是此生目前为止最为美好的事情，因为不管外界对我们的最终评价是如何，但我们终归是第一代的ag成员，也是第一代的kpl选手，其实这就足够了”
    “一直以来电子竞技，菜是原罪，我们曾把ag带上巅峰，却也因为我们，跌落谷底，那段时间，那种痛，菲姐应该也有体会”
    “当我们得知ag即将回归的时候，我们几个就曾聚过，那一晚，小小飞哭了，杰斯哭了，兰息哭了，所有都哭了，包括我，我们曾经那么努力的挣扎重新回来，但最终结果却让我们所有人都黯然神伤，如今，就在我们所有几乎都快放弃了的时候，ag却以这种方式再度回归，我知道，这里面是菲姐你做了多大努力，做了多大的贡献，我们哭，是为ag哭，也是为菲姐哭”
    “vv.....”
    菲菲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这个削瘦的男人，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心里更觉悲痛
    “可是回归后的ag没法让你们打比赛了”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再度听到无法上场的消息，vv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看着已经哭的不成人形的菲菲，他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疼惜，一直以来，kpl联赛就如同一个战场，他们这些在场上打比赛职业选手就像一名名为了自家战队上阵冲锋的士兵，外人看到的是他们英勇奋战的画面，却看不到每场比赛都在后台密切关注他们的菲菲，若说他们是兵，那菲菲就是一军之将。
    自古以来，将是兵之胆，兵是将之威。
    曾几何时，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能让他们毫不畏惧，能给他们万夫莫敌勇气的不正是眼前这个女子，因为她的信任，他们有勇气挑战任何对手，因为她的包容，他们可以在失败后迅速调整过来，因为她的鼓励，他们在下一场战斗中依然势不可挡.....
    而这一点，哪一位曾身披ag战袍的人不曾了解过，不说，不代表不铭记，不表达不代表不感恩，职业赛场，物竞天择，如今他们技不如人，何来由因此埋怨，就在他继续开口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另一双手抓住了，准确的说是抓住了他手中的酒杯，抬眼一看，居然是杰斯和兰息。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杰斯兰息二人也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来到了菲菲跟前，此刻正一左一右站在他的旁边，而伸手握住他酒杯的正是杰斯
    杰斯冲着vv一笑，眼神之中透露着莫名的神采，这中目光别人看不懂，但一直以来都是并肩作战的队友的vv看懂了，他同样露出了笑容，轻轻颔首，紧握酒杯的手，也在此刻松开了
    杰斯接过vv的酒杯，给自己倒满，而另一旁的兰息同样也找了个空杯给自己斟满，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走到菲菲跟前，端起手中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菲姐，这一杯，我二人敬ag，敬你”
    和先前vv一样的话语从二人口中说出，但，此刻房内众人却没有一人笑他们学别人口舌，而杰斯兰息二人，也一改往日嬉皮作风，两双干净清澈的眸子里，是那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感恩
    “菲姐，vv那个家伙，把我们想说的话都给说完了，这个家伙太爱表现了，我们明明说好一起来说的，结果好话都给他叭叭完了.......”
    杰斯口中说着玩世不恭的话，但神情和目光却那样的凝重
    “但，菲姐你不知道的是，在你来之前，我们几个早就有所准备，并且就已经商量好，秋季赛，我们都不会上场了！”
    “！！！”
    听到这个消息，菲菲惊愕的神情瞬间浮现在脸上，她转过头，望向一旁的老帅，目光里带着疑惑
    可老帅似是看出了菲菲的疑惑，他对着菲菲摇摇头，示意并不是自己透露的消息。
    “菲姐，不是老帅和我们说的，是我们自己决定的”
    看到了菲菲和老帅的互动，另一边的兰息主动开口。
    “我们几个已经不再适合这片赛场了.......”
    这句话一开口，不仅是兰息本人，包括vv在内除了老帅以外的所有人脸上和目光中带带着一丝落寞....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却是如此，我们几个真的不适合这片赛场了，有件事菲姐你可能不知道，在前些天，知道了基地里新来了几个成员之后，我们五个便和那几个小家伙打了一场友谊赛，结果，五局五败......”
    “这片赛场永远不缺少天才，永远不缺少新鲜血液，从我们当初竭尽全力都未能将ag带回kpl的时候起，我们就明白，属于我们的时代过去了，这个赛场，将会是全新的战场，也将会有一批全新的新人继续代表ag出战，如果强行留下，不愿挪窝，只会自找没趣”
    “我们曾是职业选手，更曾是ag的职业选手，这份经历，已经带给我们永生都不能磨灭的自豪，我们自豪曾荣光过，我们自豪曾为ag征战过，历史车轮一直在前进，kpl的赛事一直在前进，属于我们的一段旅程已经结束了，但是ag的路永远不可能结束，那接替我们的那些新成员就是ag未来新的领航者，把这一棒交给他们，我们放心.......”
    话说到这里，自始至终一直没说话的屿秋和小小飞也是沉默不了了，他们纷纷起身来到菲菲面前，各自拿出酒杯，倒满了酒，同样一起举杯，说出同样的话语
    “这一杯，敬ag，敬菲姐”
    “兰息说的没错，当初那场友谊赛，那个一诺，可是把他的头都打爆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五场比赛，他和一诺的人头比是20比一，那唯一得到人头，还是最后一一局他们推到我方水晶，大混乱中，不知道怎么给他捡了一个人头”
    小小飞说出这个消息，本来还有些落寞的杰斯顿时来了精神，发出了声援，可被人当中揭了老底的兰息顿时脸上挂不住了，他立刻做出了反击。
    “我说杰斯，小小飞，你俩还好意思说我，是谁两人去抓一个六点六，结果人家没死，你俩还被反杀一个，二打一，还被反秀，你倆也是人才”
    “我们是越塔，扛了塔伤，而且就算这样，那也比你一直被单杀的强”
    小小飞撇撇嘴，有些愤愤不平。
    “不过说起来，那个叫麟羽的新人也是挺猛的，六点六和一诺，好歹也是打了一年多的职业，而且已经成名了，这个麟羽可是地道的新人，有一局咱们好不容易打出一波二环三的团战，都冲上对面水晶了，结果给他一个光信生生的把兵线全清了，还把vv给带走了，硬是把家守了下来，太起了”
    “我说你夸就夸，干嘛非要提到我，再说了，难道那个新人辅助爱思就不厉害了？”
    听到火苗烧到自己头上，vv也是忍不住了
    “你们忘了，那个爱思有一局盾山无视野开到了草丛里的屿秋，结果正在打龙的我们因为减员，被迫放弃，然后让他们接手，最后直接平推了”
    说到这里，似是觉得那一幕到现在还历历在目，，vv微微摇了摇头，颇为懊恼。
    “那四个人固然都很亮眼，但你们可别忘了，现在他们的队长，我们的老帅可依然还是很秀的啊”
    被点了名的屿秋，倒是没有难堪，只是用手指了指老帅，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老帅这个家伙是怎么保持状态的，我可了解过，他也差不多一年没打比赛了，可那天那五场，无论是婉儿这种法刺，还是张良这种工具人，又或者是嬴政这种大法师，在他手上依然那么亮眼，最可气的是，他无论玩什么，一塔保护能力都太好，整整五局到了十分钟那个节点，我们连他的中路一塔都没破”
    “就是就是，而且这厮太滑溜了，没回去切他，都能给他跑掉，更可气的是有一次还被他丝血反杀了”
    “说的没错，而且他的警觉性太强了，有好几波我们在草丛里蹲他，按理说那几个位置，都应该能蹲到，可他愣是像开了天眼一般，就是不从那几个草里过，浪费几波兵线为了蹲他，结果还没蹲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逐渐的，画风有些偏离，一时之间变成了众人一起针对老帅的讨伐会，众人纷纷在菲菲面前声讨老帅，一个个咬牙切齿，尤其是杰斯和兰息，他二人恨不得当场和老帅来场solo赛，当然是二打一的那种，以此期待找回场子，本来还比较感伤的场面，逐渐变得重新热络起来。